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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澜欲哭无泪，她也不想弹《广陵散》这类恢弘大气的名曲，也想接着刚刚那姑娘暧昧的靡靡之音弹下去，可那类型的曲子她不会啊！
玉京秋没有再接话，但似乎有一股无法抗拒的目光一直注意着内室的方向。
这两人交谈的内容却没有尚严华说的那般机密，谈的都是正常的贸易往来，例如这次的交易量，哪些货品更受欢迎，赵国需要采购哪些物品回国等等。
会谈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星澜弹琴弹得手抖疼了。她听得出，那位大当家粗犷，几度都不想再谈了，尤其是在货物过关和税费的问题上，总想浑水摸鱼过去，但玉京秋都会逼着他一条条商榷，根本不给他糊弄的机会。
从头到尾玉京秋的谈吐都是温温和和，丝毫没有不少生意人的咄咄逼人之意，但就是能说的大当家不得不就范。
连星澜这种半门外汉也听出玉京秋在经商和外交方面的厉害之处。
“那便这么说定了。”大当家应该是实在受不了了，抢话道，“时辰不早了，再耽误玉公子的时间可是贺某的罪过了。”
“那么也好，若是贺公子还有什么疑问，欢迎随时差人来找我。”玉京秋笑道。
两人又客气几句，玉京秋起身，却见大当家坐在原位没有动。
“不知贺公子这些日暂住哪里？环境可好？”玉京秋又问，“招待不周，是梁国怠慢了。”
“住的极好。”大当家道，“不过今日就在如梦楼里歇一晚吧。”
听到这句话，星澜险些拨断了琴弦！
他这不就是要在这青楼里找姑娘陪睡的意思嘛！
刚刚还夸她“梁国的美人”，不会就是想找她吧？
不要啊，她有一屋子的妃嫔，都没让他们侍寝过呢，难道自己要给其他人侍寝？
只听玉京秋低低的笑了一声：“月柳巷繁华，这如梦楼不过中下，贺公子若是愿意，可让玉某来为贺公子安排更好的。”
“如此甚好。”大当家也默契的一笑，与他共同走了出去。
一直到人走远了，星澜才停了琴声，生怕他们听到琴声停了又想起她来。
可算结束了。
……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
大当家半躺在装修的金碧辉煌房间内的软塌上，几名莺莺燕燕的女子围在身边按摩斟酒。
暖炉烧的很旺，屋内的人都只穿了薄薄的单衣，比起之前那家如梦楼穿厚衫还有些凉意的环境来说，这家青楼确实强上许多。
即便不愿意，大当家也不得不承认，梁国这些年发展的确实不错，尤其是在青楼这一产业上。
青楼无论再怎么包装成茶楼，内里都是低俗产业，上不得台面。但若不是百姓吃饱穿暖，衣食无忧，青楼也不可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从侧面来看，青楼的繁华也是百姓安居乐业的一个象征。
但是玉京秋着实虚伪。
把他带到这烟雨楼来安顿好了，自己却一声不吭的跑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在如梦楼里过夜，这边的姑娘长得虽然也算水灵，但气质比起如梦楼来还是差一些。如梦楼光是弹琴的姑娘举手投足都优雅耐看，花魁该是更为出众。
“公子。”站在一旁侍从还是忍不住过来说了两句，“属下还是觉得，今晚对尚公子的刺杀来的太过突然，确实不需要属下再去彻查出幕后主使么？”
“幕后主使？”大当家翻了个身，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你再动脑子想想，尚公子死了，谁最得益？”
侍从一愣：“您是说……刺客，是玉公子的人？”
“哼，不然呢？”大当家嗤之以鼻，“他们两派内斗这些年，哪国不知？姓玉的也是好打算，让尚严华死在我跟前，杀人嫁祸，一举两得。”“那您后来还和玉……”侍从自觉失言，赶紧闭嘴，“可是玉公子不是后来您请过来的么？他如何能知道您和尚公子的见面地点？”
大当家撇嘴道：“只能说姓尚的做事漏洞百出，这地点一改再改，还是被人追……”
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他猛地直起身子，把簇拥着他的美人儿们吓了一跳。
“公子？”侍从忙问。
“你立刻去抓个人。”大当家蹙眉，“把如梦楼，刚刚在我们包间内弹琴的姑娘带来。若是不在了，就派人埋伏在玉府和尚府门口，发现什么情况即刻回来汇报！现在赶紧去！”
“是！”侍从虽不知原因，也明白事态紧急，立马就去了。
大当家坐在软塌上，将今晚的前后经过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思维慢慢清晰。
一切都说得通，唯有那名弹琴的姑娘最可疑。
什么举止优雅，什么《广陵散》，什么妈妈的猫，他是说如那姑娘般的美貌，他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
最初弹琴的人，只怕早在他们在追刺客的时候，就被掉包了。
只恨他这会想起行刺的可疑之处才反应过来！
……
城门口，星澜站在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旁，将几锭银子塞到车里的姑娘手上：“快走吧，记得连夜赶路，再也别回京城了。”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如梦楼里起先为尚严华和大当家弹琴的姑娘。
姑娘起身哭道：“多谢两位侠士，小女子感激不尽！”
她是因为家里穷，父母为了养弟弟，把她卖到青楼里的。本以为要在青楼里困苦一生，没想到今日突然出来两位公子替她赎了身，送了银子，还雇马车让她离开，自然是感动的痛哭流涕。
她隐约知道今日包间里的几位公子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但作为最低贱的青楼姑娘，她早已养着不多听，不多问的习惯，发生了什么也不太清楚，却也知远走高飞才是最安全的。
“走吧，不能耽误了。”星澜吩咐车夫动行，自己与流萤也悄悄离开，融入浓浓的夜色当中。
适才在青楼中，等玉京秋和尚严华的人都走后，流萤才挟持着哭的梨花带泪的姑娘出来。
他对这姑娘可没有平日伺候星澜那般细心温柔，为了迫使姑娘不发出声音，将她的脖颈掐出了道道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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