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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提着长剑在偌大的院子里闲庭信步,浦易的宅院布置颇费了些心思,假山湖泊,一步一景,当真是美不胜收。
与苏城破落的人家一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让苏三更加厌恶。
外面的乞丐连过个冬天都要被冻死许多人,而身为知府的浦易,宁愿把钱用在买些假石头上面,也不愿意给乞丐添些冬衣。
以至于那时的苏三每每听到戏园子传出来的“吾身虽瘦,而天下必肥”的段子,他总忍不住讥讽半天。
苏三不急,一步步向前走,欣赏着院子里的美景,有些事情总要等人家准备准备,把人聚在一起,动手才方便些。
门房的叫声在宅院深处回荡,不过盏茶功夫,数百家丁手持刀剑冲进了院子。
一个知府养数百家丁,等同于诸侯的待遇,说他谋反都不为过,可见浦易何等跋扈,这让苏三的杀意更浓。
“取死有道,杀之不为过!”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家丁头目双眼泛着凶光,像一头野兽一般盯着苏三。
苏三一身杀意全在左手的黑色长剑中,除剑外,整个人沉静如水,十三四岁的年龄,看起来依旧稚嫩,气质与年龄,两者之间并不协调。
这样的不协调感给了家丁头目一种错觉,以为苏三是江湖中哪个热血上涌的娃子,想要出头,这样的人,打折了腿,扔出去就完事了。
“姓苏,苏城百姓的苏!”苏三弹了弹手指,嘴角噙着冷笑,“来杀人!”
家丁头目感觉被戏耍了,顿时暴怒,心中也更加认定苏三是意气用事的江湖雏鸟,连切口都不会,不用放在心上。
所谓江湖切口,便是黑话,行走江湖的人熟门熟路,都知道哪个山头讲哪些切口。
如“山中山,山上虎豹啸九州”,那说的就是山中大王。
对面一报切口,那么就必须接上,如“水中水,水上日月照当头”。
对方便知你是水匪,水匪进山,那也要解释一番,否则就是踩过了界,要起冲突的。
对方当即问道:“山高水长,相逢何事?”那意思就是说,你我各有买卖,你为何来我地盘?
所以又要解释:“山中岁月长,林深不知处。”意思就是说走错路了,路过贵宝地,不要介意。
随后还要奉上一点银子,贼不走空,盗不劫穷,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
既然解释清楚了,又奉上了银子,对方知你是同行,一般不会太过计较,便会说道:“莫问良人长与短,从此山水不相逢!”
意思便是说:这件事情就不计较了,哥们走好,以后不要踩过界了。
如果对方一说,你对不上切口,那说明你嫩呢,当即就把你给抢了。
家丁头目见苏三对不上切口,心里就大致有个判断,朝左右使了个眼色,两旁的人会意,分成左右两翼,渐渐将苏三围拢在中央。
苏三没有在意,他做乞丐四年,也知道一些江湖的黑话,可他根本不屑再说,江湖在修士眼里,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动手!”家丁头目大喝一声,所有家丁一齐动手,朝着苏三冲过来。
然而,让家丁头目终生难忘的一幕出现了,苏三手中的黑色长剑刹那碎裂,化作了一缕缕黑色的细丝,像是纱线一般,被风吹起。
凡是被黑色细丝掠过的人,全都倒地不起,不过眨眼的功夫,上百人,全死了!
家丁头目身子像筛糠一样抖着,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什么人,在他眼中,苏三的身影越来越近,杀完人的魔王,正在向他走来。
“不要杀我!”家丁头目尖叫着,倒在地上,双腿登着,不断往后爬。
苏三并没有折磨他,一剑了结了他,继续朝前走。
进入后院,苏三又向西走去,在一处高墙的后面,传来男女的淫靡之声,一听就知道是蒲元昌在寻欢作乐。
这厮可能还不知道苏三杀了进来,也可能是觉得上百个家丁,足以对付任何人了,所以根本没想着逃,依旧我行我素。
苏三手中的长剑一划,围墙当即坍塌,一时间烟尘四起,咒骂声不断,“谁啊,敢拆本公子的围墙?”
围墙后面,有几个女子衣衫不整地躺在亭子里,玉体横陈,那娇羞的部位隐隐可见。
如果今天二子不救王员外女儿的话,那么她也会成为其中一人。
这些女子失去了贞洁,嫁不出去,有的已经从了蒲元昌,有的仍旧泪眼朦胧,看到陌生人进来,全都惊恐地掩起衣裳,躲到了假山后面。
苏三没理会这些姑娘,她们也是受害者,至于杀了蒲元昌之后,她们何去何从,就不是苏三能考虑的了。
“蒲元昌,你奸淫良家女子,罪不可恕!”苏三如同帝王一般,当场宣判了蒲元昌的罪行,上来就要斩杀!
这时候,蒲元昌的父亲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带着一个年轻人赶了过来,见苏三提着剑向蒲元昌靠近,当即大喊道:“贼子,住手!”
蒲元昌看到父亲赶来,原本吓懵的他看到了希望,当即叫道:“父亲,救我,他要杀我,赶紧杀了他!”
“我要杀你,没人能救得了!”苏三笃定无比。
浦易也急了,连忙对身旁的年轻人说道:“道长,快救我儿!”
年轻人说道:“浦知府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能杀得了你儿子!”他的话,比苏三还要笃定,明显是有点跟苏三斗气的意味。
一个要杀人,一个要救人,这便杠上了。
浦易深知旁边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他既然答应保下蒲元昌,那么谁也杀不了他。
就在这时,苏三出剑了,人影一闪,从原地消失。
年轻人失去了苏三的踪迹,瞳孔骤然收缩,察觉到不对,袖子里立刻飞出了一把金色的飞剑,朝着蒲元昌身旁斩来,看得蒲元昌心惊胆战!
可金色飞剑却斩了个空,苏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原地,不过他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蒲元昌的人头。
“恶贯满盈,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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