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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欺负尹玉堂的江颜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她甚至连离开院子的时候都是哼着小调的，一出门撞见江辰人还愣一下，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江辰都被她给气笑了，他伸手戳一下江颜的脑袋，哭笑不得地道：“小祖宗，这是我家，我不在这我应该在什么地方？”
江颜捂住自己的脑袋，一脸不满地为自己辩白：“我是看尹瑜都去上班……不是，去上朝去了，所以好奇你怎么没去好吧。”
“人家受宠，天天都要报道。你哥是个小官，三天两头去一次就行。”江辰随口一说，让婢女给摆上早餐，才对着江颜扬眉问道，“昨天晚上妹夫的脸色可一直不太好看，怎么着，真生气了？”
要是就因为这么点儿事儿生气成这样的话，那这人的脾气是真的不怎么好。
江颜摇摇头道：“没有，可能就是朝堂上的事情太麻烦，所以有点心烦吧。反正男人嘛，哄一哄就好啦，我们家尹瑜可好哄啦，从来都不跟我真生气的。”
江辰看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自家妹妹是什么性子他最清楚，说是尹玉堂从来都没和她生气过，实际上怕不是自家这妹妹想的多，不做让尹玉堂生气的事情。
“颜颜。”江辰摸摸她的脑袋，低声道，“你要是嫁给他不开心，就一定要离开，知道吗？”
江颜像是看弱智一样看他一眼。
“你当我是这个年代三从四德的小娘子呢？你放心，要是尹玉堂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肯定第一时间就和他分开，一点儿机会都不会留给他的。”
江颜话说的十分自然。
只有在感情上，她一点儿都不想委屈自己。
反正前生也没有父母，一直都是和江辰相依为命的，现在江颜也觉得，只要有江辰在就没关系。
如果尹玉堂真的不爱她，她还有可以退回去的地方。
江辰这样才放心。
“你准备的事情，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做？”江辰一边吃饭一边问她，微微扬起眉梢道，“恐怕你再不动的话，江家的人也要坐不住。”
江颜琢磨一下才道：“不管怎么样，我也得先把我自己打算的事情想好，只有这样才能说服李仁之。等我回去好好想一想，列一个单子。这种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李仁之不相信我的话，或者其中一步出现什么问题，后果可能都会很严重。”
这不是他们当年玩的什么攻略游戏。
如果有一天江颜的打算不能成功的话，到时候死掉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
江颜虽然没说，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责任深重。
江辰也点点头，只是道：“你要是有什么想不通或者不能和尹玉堂说的事情，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江颜当然是相信他的。
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江颜也没在江辰家里久留，而是吃过饭后就离开。
等回到尹家的时候，江颜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人要个木棍。
云生跟着江颜，看着她拿着一个木棍在地上画着还有些奇怪，到底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对着江颜问道：“夫人，您在干什么呢？”
“整理思路。”江颜头也没抬，摆弄一下手里面的东西，才继续往下画着下一笔，随口道，“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去做你的，不用管我。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今天不出门。”
她知道云生鹤见是因为尹玉堂不放心她才让他们跟着的。
云生虽然听她这么说，不过也还是没离开，而是站在旁边看着江颜画。
看一会儿之后，云生勉强看明白一点儿，问道：“夫人，您这画的是……越王府和圣人？”
江颜点点头，也不意外他能看懂，就只是随口道：“就整理整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顺便看看，什么人比较可能是江家背后的靠山。
等将长安的势力都画完之后，江颜将手上的棍子拿起来，若有所思半晌，才喊人道：“黄泉！过来帮忙！”
黄泉闻声而来，问道：“怎么了娘子？”
江颜指着旁边的空地，对黄泉道：“你把周围的国家给我画出来？”
黄泉绘画的能力让人心情复杂，江颜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自己来的。
和南川接壤的是北狄，北狄好战。
虽然北狄靠近雪山，而且所有的物资都很匮乏，但是北狄的人很有野心。
这些年和南川的战乱就没有停过。
云生听着这些正觉得困倦，江颜便猛地一起身道：“不行，我得去和裴纵见一面。”
她要问问南川的情况，然后好做决定。
云生在旁边抽抽嘴角，忍不住问道：“夫人，您之前不是说今天不出门吗？”
临时反悔的江颜微微扬起眉梢，语气平淡地道：“我说过吗？是你听错了。”
云生总算明白为什么鹤见告诉他，在跟着夫人的时候少说话了。
等江颜到裴纵的驿所的时候，裴纵还有些意外，她似笑非笑地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中书夫人来做什么呀？”
她知道最近江颜很忙，平常也没什么时间和她们在一处，现在特意过来找自己，八成是有什么事情的。
江颜眨眨眼道：“我这次是有正事儿要找你的，没开玩笑。”
她挥挥手让自己人都退下，又看向裴纵。
裴纵立即让自己的人也都退下，然后才撑着下巴看向江颜问道：“你又有什么新奇的想法？你曾说的通商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和母皇说过，母皇同意。不出意外的话，等明年就可以正式通商。”
“裴纵，你上次说你来长安这么久，是因为南川那边有什么事情的，是不是？”江颜焦急地看向她，紧张地问道，“你说的事情，是不是和北狄有关系？”
江颜突然提起这么严肃的事情，搞得裴纵怔愣一瞬，见她态度认真，才缓缓点头，也坐直身体。
“尹玉堂和你说的？”
裴纵皱起眉头，看看江颜后开口道：“北狄最近蠢蠢欲动，南川虽然富庶，但是毕竟地处偏僻。而且国土面积不大。母皇这次来，就是想维持一个良好往来的关系。这样倘若南川与北狄边境动手，也好有所依靠。”
提起这个，裴纵看上去倒是坦坦荡荡，她皱着眉头道：“原本的想法是，想让燕安嫁到南川。只是燕安和行舟的关系…”
因为江颜突然冒出来横插一杠，所以裴行舟和李燕安的和亲就这么被搁浅下来。
裴纵留在长安，也是为给裴行舟选一个好人家。
“所以我才觉得尹家的那个妹子不错的。”裴纵叹口气，无奈道，“虽然到底是不如南川的女子，但是好歹也算是个有担当的。还不知道他们二人能发展到什么地步。”
这事儿不仅仅是裴纵惦记着，就连太后现在都惦记着呢，江颜在心里叹一口气，无奈道：“我们家阿衾现在年纪还小，要不是因为你这件事情，我和尹瑜都没打算这个时候给她找什么亲事。”
江颜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话题有些跑偏了，她赶紧将话题拉回来，她对着裴纵问道：“那，裴纵，我问你。你说，北狄有没有可能想要对长安也做什么？”
“对长安？”
裴纵微微扬眉，看上去像是有些震惊，她认真思索一下之后，才摇摇头道：“应该不至于，北狄虽然善战，但是也毕竟是个小国。就算是真的想要对长安下手，这一路打过来也不容易。”
不太可行。
江颜却很执着，她继续问道：“你不要考虑能不能成功，你就帮我想想，如果是北狄的话，可不可能做这件事情？”
经过江颜的询问，按照黄泉的说法，国内不可能有什么势力能够比越王府更大更稳固。
如果国内有人要造反的话，那江家跟着越王府是最大的靠山。
但是，如果不是在国内呢？
按照黄泉的说法，北狄的人十分善战，如果江家能和北狄勾搭上，这十年里面将事情安排妥当，那可不可能是十年后和北狄商议好要造反的？
裴纵皱起眉头，思索半晌才点点头道：“可能是可能，不过阿颜，你问这个干什么？”
北狄现在对南川虎视眈眈，不可能会对长安下手才对。
江颜抿着唇道：“我说是直觉，你相信吗？裴纵，你相信我吗？”
裴纵被问的莫名其妙，她点点头道，“我当然相信你。”
如果不相信的话，裴纵也不会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江颜道：“既然你相信我，那我今天和你说的话，你就谁都不要说。不管是尹玉堂还是李燕安，谁都不要说。你相信我，我不打算做什么坏事。就是一个可能，我还没有确定，所以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裴纵被她说的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点点头道：“可以，我答应你。”
就是不知道，江颜这小丫头到底要干什么？
瞒着尹玉堂，还要瞒着李燕安？
裴纵看着江颜离开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