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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样的传承圣殿器灵微微挑眉，就听老树缓缓问道：“你一直期望着的自由，不要了？”
传承圣殿的器灵那张小脸顿时僵硬了，他生来的使命就是守护传承圣殿，或者说守护传承圣殿中，那份诸多大尊留给后辈的能够突破无上境的大机缘。
机缘一日无主，传承圣殿的器灵便一是不能离开这传承圣殿半步。
传承圣殿的器灵在这传承圣殿之中，虽然有些东西他不能碰，但每一处他却是都能去的。
除了传承圣殿大门之外，自他诞生起到如今，他就没有离开过传承圣殿。
只有机缘有主之后，他才能够离开这偌大却毫无生气的传承圣殿，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传承圣殿的器灵小脸僵硬了一瞬，看着老树唇角勾起的弧度，却并不想认输，嘴硬道：“那也不一定就是她，令牌有十枚，这十枚令牌之主皆有可能。”
老树扯了扯嘴角：“你可以试试，看看天道会不会如你所愿，若真如你所愿了，天道又会是个什么反应。”
“最重要的是……”老树看着传承圣殿的器灵，淡漠的说出了一个事实：“你觉得天道真的会允许那样一份机缘落入旁人之手？”
传承圣殿的器灵一滞，随后摇摇头：“天道啊，可真是不公，真是够偏心眼的。”
老树嗤了一声：“老头子我以为你早就该明白这个道理的，不然怎么会有人资质绝世，有人平庸无奇，有人气运极佳，有人霉运缠身，有人生来就什么都有了，有人却得汲汲营营却不一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元兽也是一样的，有的元兽天生血脉高贵，有传承记忆，一出生便修为极高，有的元兽却是一出生连灵智都是未开，只能全凭机缘。
老树看着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传承圣殿的器灵，心情也是复杂难明：“就是如你这般的器灵，也不是每个武具都能够生出来的……可要真说天道不公，却也有失偏颇。”
“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活于此世，便该有所为，有所不为，毕竟，得了好处却不想着付出，甚至还肆意妄为，血孽无边的那些，哪个不是死在了天道雷劫之下？”
“那不就有一个没死的？”传承圣殿的器灵目光落在了顾珩身上。
“你可真会抓重点。”老树无奈的随着传承圣殿的器灵一起将目光落在了顾珩身上，“他是没死，还活的好好的，可那是因为他身边有那丫头这样一个大气运，大功德之人，而且，你怎么就知道，天道留着他不是因为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尚未完成？”
传承圣殿的器灵目光转回老树身上，他怎么觉得……传承圣殿的器灵双眼微眯：“我怎么觉得，你这番话意有所指啊？”
这是在告诉他，无论是顾玖还是顾珩，其实都在天道的棋盘之上，尤其是顾玖，这一身功德气运，天道甚至还想要她拿了这传承圣殿的最大机缘……这般厚待，天道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传承圣殿的器灵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所有想法，有些事，只适合心里想想，而不是说出来，一旦说出来，怕是老树这识海又该遭殃，被天雷劈了。
不过相处多少年了，到底有点默契在，传承圣殿的器灵起个头，老树就大概能够猜到他的想法，对上传承圣殿器灵的目光，老树默默的点头，其实他的想法和传承圣殿的器灵也是差不多的。
传承圣殿的器灵不由冷哼了一声：“天道啊……如果是从这一点来说的话，其实还是挺公平的。”
平庸者碌碌无为，却也不用莫名其妙的担上一些责任，天资过人者修行遥遥领先，却也必须得承受这份来自天道偏爱而降下的责任。
浩元大陆虚空之上，某处雷云凝聚，雷龙游窜，嘶鸣之间隐隐透出怒意，若有人看到，定会被那磅礴的天威给压的趴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那是天道愤怒的最直观体现，这浩元大陆之事，只有天道不想知道的，没有祂不能知道的。
而很显然，备受天道青睐的顾玖向来都是被天道时时刻刻注意着的那个，连带着那一身血煞业力，同样是作为天道重点关注对象的顾珩。
因而，老树和传承圣殿的器灵之间的交谈都被天道‘听’的清清楚楚，而他们话中隐藏下的含义，天道更是不用多想就能知道的差不多。
祂为此而愤怒，觉得老树和传承圣殿的器灵简直是侮辱了祂当爹的尊严，身为一个爱闺女的爹，祂只要自家闺女高高兴兴就好，怎么可能强压什么责任在她头上——是的，前世被顾玖总是‘天道爸爸’，‘天道爸爸’的叫着，天道也就认可了这么个称呼。
但想想，天道又气不起来了，雷云也缓缓散去，
毕竟，以前不就是这样嘛，祂所眷顾的，无论是人族修元者还是元兽，俱是大气运加身，一路修行，不是顺风顺水，就是纵然波折重重，却总能有惊无险，逢凶化吉，最终成为当世强者。
同样的，也伴随着各种各样需要他们担负起的责任。
这个传承圣殿的出现不就是如此吗？当时修为最高的顶尖强者，有感天道，为后世留下传承圣殿之后献祭自身以补天道，除了本身特殊的四灵神兽之外，其他的，就连神魂也没能逃过。
可即便如此，四灵神兽也修养了许多年，且修为不能再回到无上境。
可，可祂也不是故意的啊，本来这世上之事，便是有所得便要有所失，祂给了他们绝世的气运，无双的资质，他们自然也该付出一些，不然，就算祂主观上不会对他们如何，客观上，因果也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至于自家闺女，她的一身功德气运也不是祂给的，而是她先付出了，所以才会有那般庞大无边的功德气运的，再说了，气运虽说全凭祂喜好，但功德却不是。
功德之力，自有其评判标准，若不是真的做了足以配得上这份功德的事，顾玖也得不到这般功德，就是有祂偏爱也不行！
而且，即便如此，自家闺女前世不也因为这气运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每每想到，天道就觉得有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在翻江倒海。
……
对于天道的‘想法’，老树和传承圣殿的器灵是全然不知道。
他们一树一器灵两两对视了好一会儿，传承圣殿的器灵伸出小胖手摸了摸下巴：“你说，等到争那份机缘的时候，我要不要提醒一下她？”
老树瞪了他一眼：“你可别胡闹，小心弄巧成拙。”
传承圣殿的器灵无辜的摊了摊小胖手：“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也不是想着传承圣殿的功德气运正不遗余力地压制着她本身的功德气运，搞的她自身运气时好时坏的，所以有点担心嘛。”
老树语气笃定：“她不用，她可以。”
闻言，传承圣殿的器灵不由又是挑眉：“你对她信心就这么大？我没看错的话，她修为才是地境二重三阶？”
老树抚了抚自己的胡子，笑而不语，他确实对顾玖有信心，但真正让他这么笃定的，却是他视之为女的朱雀。
能够得到朱雀认可，使用南明离火，这一点在老树看来，比顾玖那一身功德气运，还有一些她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其他东西来说，都要更重要一些。
传承圣殿的器灵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那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看着，等她最后实在不行了的时候，我再出手好了。”
传承圣殿的器灵对于老树的话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不过，他也没想完全否决老树的话，因为老树有一句话说对了，总得小心弄巧成拙了，所以，传承圣殿的器灵觉得，他还是先看着比较好，要是顾玖到最后实在不行的话，他再搭把手也是来得及的。
“我就先走了，你接着和她说吧。”传承圣殿的器灵说了这么一句以后，就打算离开。
老树挑眉开口：“你不想问问她其他的了？老头子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突然将意识附在老头子身上，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你没记错，不过我现在却不想问了，没有原因。”说着，传承圣殿的器灵嫌弃的看了老树一眼：“我真是弄不明白你，明明本来长得挺好看的一青年，怎么就偏偏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还一口一个老头子用来自称？”
传承圣殿的器灵是见过老树本来的样子的，老树本来的样子可以说是相当俊俏的一个青年人，可以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话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只是，也就一回，还是老树喝醉了，控制不住变回来的——当然，以老树身上的伤势，他其实也并不会完整的人形，只能够在树干上显出来一张脸，现在这样，还是因为他是在自己的识海中。
老树就很无辜：“我这，本来就是一个老头子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