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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潭...”
陈念祖眼底都是红血丝，怔怔的盯着林潭，林潭的手正握着自己，语气不像刚刚听到的那样急切，平淡而自然的问自己：
“醒了？”
陈念祖点头，整个人还是虚的，脑子有点不够用，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刚准备开口问，林潭就松了陈念祖的手，陈念祖放在腿上的手张了张，又攥成拳，心里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失落。
陈念祖现在在自己的卧室里，躺在床上，脑子里非常混乱，就记得自己被围住，然后，黑人！他呼吸一窒，忽然坐起身，睁大眼睛看向林潭，林潭眉头微皱，接着软化了语气：
“没事了，事情我都解决了。”
林潭说的云淡风轻，看到陈念祖依然紧张的盯着自己，终于微微笑了笑：
“还挺聪明，知道打电话给我。”
陈念祖眼珠动了动，藏在被子里的那只手不再颤抖，但还看着林潭，想和他道谢。林潭却忽然表情一变，严肃冷漠：
“你很饥渴？”
陈念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抿了抿嘴继续盯着他。林潭自嘲的笑了：
“饥渴到去嫖娼？”
语气里充满嘲讽和不屑，看向陈念祖的眼神里带着恨意。陈念祖心惊，刚刚平复的心跳突然又开始加快，不知道为什么，林潭的眼神让他非常难过，难过的泪腺忽然一阵发酸。
“我没有...”
陈念祖小声辩解，没有说完，林潭就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强势：
“没有什么？！没有去钱色交易的酒吧？！没有在嫖完娼还被人勒索？！还是没有在被勒索的时候怂的给我打电话？！”
林潭声音渐渐变大，眼神冷漠而愤怒，就那么死死的盯着陈念祖。
陈念祖发愣，他不知道说什么，压住心里的委屈摇头，不想看到林潭那样的眼神，他别过脸眨了眨眼睛，不想让自己眼睛酸痛发红，却听到林潭起身的声音，林潭走到门边，看着陈念祖如同看一件物什毫无温度：
“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后天就滚回中国吧。”
说完再也没有看陈念祖一眼，就走出了房间。
陈念祖坐在床上坐了好久，紧张难过的都没办法呼吸，他在被窝里把自己的手掌捏红了，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他明明没有嫖娼，他只是去调研，然后就被勒索了。
而且林潭那个样子，让他比在被黑人围困的时候还要无助，他明明改变了很多，他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的陈念祖了，可是林潭刚刚那样看自己，就像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的眼神，冷漠而轻蔑，好像自己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陈念祖泄气的想，自己本来什么都不是，不是他万贯的家财、不是他尊敬的父母、也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哥哥......
陈念祖突然有点嫉妒岑木木，想到这里他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傻逼想什么呢，瞎几把矫情。”
为什么要和木木比，木木是自己永远的白月光and初恋好嘛。
于是陈念祖虚着身子坐在床上，骂了一下午的林潭，从太阳当头骂到天黑；可就是不敢去给他解释，林潭的反应吓到自己了，他宁愿像乌龟一样缩着，也不愿意再去和他对视，那目光像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刀锋，一道一道的在自己的心脏上划出伤痕，太难过了，陈念祖不想那样。
陈念祖圾拉着拖鞋走出房间，捂着自己的肚子，有点饿，房间外的走廊上只开了廊灯，也就是说现在家里应该是没人的。步子轻缓的下楼想溜进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猫着腰走过客厅，怕惹出什么声响把林潭招出来，正四下环顾周围呢，忽然一头撞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哎哟...”
陈念祖迅速往后退了两步，直起腰板抬头，想看看自己撞了什么，落地窗外月光洒进客厅，唯独没有照到自己面前这一堆，黑乎乎的东西。突然，那团东西动了一下，陈念祖吓得倒退好几步：
“谁？！”
黑暗中听到淡淡的一声叹息，陈念祖头皮发紧，这嗓子，尤其耳熟。下一秒他听到开灯的声音，一瞬间客厅灯火通明，自己面前的林潭手里端着威士忌杯，正满眼无奈的看着他。陈念祖先发制人：
“你喝酒不开灯有毛病啊！”
林潭眨眼，把杯子里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撇过视线抬脚就准备离开。
“哎等一等！”
陈念祖壮着胆子喊，林潭脚步顿了一下，接着回过了头，目光无霁的看着他，陈念祖偷偷深呼吸了两下，看着林潭，语气自然道：
“有吃的吗？我饿了。”
林潭似乎没有想到陈念祖会说这个，目光里露出一丝疑惑，下一秒看向厨房，然后又准备回头上楼。
陈念祖会意到林潭的意思，但情感作祟就是不想让林潭上去，继续道：
“厨房里的都是冷的吧，我现在没力气热饭菜。”
林潭的背影停住了，过了好几秒才回头，径直走向陈念祖，眼中带着压抑，直到两人距离不到二十公分才停住，盯住陈念祖的眼睛：
“你到底想干嘛？”
陈念祖无处可逃，想垂下眼睛不和林潭对视，和林潭看他的眼神太过强势专注，他找不到缝隙躲避那个眼神，不过声音就软了下去：
“我就是想吃个饭。”
林潭似乎用力抿了下嘴，接着点了点头，转移方向去了厨房，陈念祖感觉到自己的指尖都是凉凉的，和林潭这样对峙真的折寿啊。
他偷偷伸了伸脑袋看向厨房，看到林潭似乎正把什么东西从冰箱里往外拿，陈念祖终于稍微放下了心，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还是挺愿意照顾病号的，凶成那样还热饭给我吃呢。陈念祖的信心重新回来了一点，正美滋滋的想呢，林潭已经走出了厨房，手里端了个碗拿了个勺。
“砰。”
瓷碗和玻璃桌面亲热的碰撞出声音，放碗的人手劲挺大，碗里的汤溅出了一点点，汤还冒着热气。陈念祖抬头看林潭，林潭依旧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