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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天道不公！”
败在东皇钟的防御力下，通天一边啃着太阳星的灵果，一边愤愤不平。
这回他倒是不怕天道了。
就事论事，三清没道理在宝物方面比东皇太一差！
“对了——”通天在太一不以为然的表情下，手从衣袖下掏了掏，翻找出一堆昆仑山土生土长的灵果送给对方，“也不白吃你的。”
坐拥妖族大部分资源，从不缺天材地宝的太一拿起一枚果子看了看。
随即，他多少失去胃口地说道。
“你还是自己吃吧。”
这年头，谁家门口没种一点果树，洪荒没什么美食，全靠这点树上长的、草里生的的水果当作待客的食物。
像人参果这类极品的先天灵根所结之果，才是当世罕见之物。
可惜太少了。
“太一，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帮你找呗？”通天还没忘记自己欠着人家因果，瞅了瞅待在太阳星上修养的太一，对方气色极好，眸中精气神内敛，隐隐有一股威压，压根没有外界流传的修为下降的状况。
太一毫不犹豫地说道。
“人参果，黄中李，仙杏，蟠桃。”
“除了第一个人参果外……其他一个都没有听说过。”
通天呆滞，要不是太一亲口所言，换个人说出这些就是在驴他。
他有一点羞愧。
自己不仅宝物不如人，见识居然也不如人！
未来的上清灵宝天尊咬了咬牙，拍胸脯地保证道：“人参果没问题，我上门找镇元子要！其他灵果，我找到了就全部给你！”
太一爽快地说道：“好啊，找到了就一笔勾销了。”
不打算拿捏因果下胁迫人的太一，却狭促地提醒信心十足的通天。
“如果提前被我哥哥找到了，就不算了。”
“……”
通天想到妖皇掌控的势力，撇了撇嘴，“不过是靠妖族的人多而已，很多先天灵根非有缘人根本无法靠近。”
在这方面，三清非常有自信，“缘”妙不可言。
“能给我详细描述一下什么样吗？”他决定回去找老子推算！
“人参果在五庄观，不过听说这万年的果子已经没了。”太一没有为难他，吃厌了这些灵果后就有一些嘴馋，“黄中李一元会一开花，一元会一结果，一元会一成熟，一元会才可食用，花似莲瓣，果如珠蕊，上面写有‘黄中’二字，闻一闻可得万载道行，吃一颗果实可成为大罗金仙。”
“仙杏还未出世，我偶得其名，它毕生只结二果，孕育风雷之力，食得其果之人就会天生掌握风雷的力量。”
“蟠桃又称先天壬水蟠桃树，灵根高低不同，所结的蟠桃亦不同。三千年一熟，食之立地成仙，六千年一熟，食之长生不老，最好的是九千年一熟的果树，据说味美，生津，乃天地罕见的美味之物。”
通天忽然觉得手里的果子淡而无味，注意力全被对方说的内容吸引走了。
太一的下一句话让他喜笑颜开。
“仙杏和蟠桃下落不明，但是黄中李似乎在昆仑山，天机不明，与我无缘，可能与你们三清有缘。”
“在昆仑山，那就没问题了！”
通天对他的话深信不疑，顺便思考自己玩遍了昆仑山，怎么就没有搜出哪个地方有一株这么厉害的先天灵根。
莫非，天道又对三清藏着捏着？小气鬼！
太一话锋一转：“通天来太阳星，就是为了找我讨教东皇钟吗？”
通天对“讨教”这个词略微不爽，不过别扭后就接受了。他把青萍剑平放在膝盖上，剑身莲纹，沁凉的气息驱散了他在太阳星的燥热，只是在面对他正对面宛如第二尊太阳星的东皇太一时显得后继无力。
这里真心热，又真心能感觉到对方的爽朗之下的纯粹道心。
无怪能名声这么大。
通天脸色一肃，“近来洪荒的流言，你可知？”
太一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迟疑地捏指推算，迷惑道：“不就是老生常谈的那些八卦吗？我不善于推演，也知道他们喜欢谈论我的事情。”
通天义愤填膺地说道：“可是你们妖族放出流言，说与三清有关。”
三清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太一嘴角弯起，从容地看向通天：“你觉得我们谁更无辜？”
通天：“……”
眼前的东皇太一气度非凡，化为的人身黑发金瞳，高冠华服，盖过了山河五岳的风姿，灿烂的日光笼罩住他全身，每一根头发丝都仿佛侵染着无数年的光辉，抬手间依稀可看见撼动天地之伟力。
这是在洪荒大陆行走的时候，一人能单挑十二祖巫半数以上的人。
天天被人八卦私生活，情人名单从妖族十大妖帅列到了洪荒每个角落的大能者头上，凡是先天神祇里有一点名声的都没能幸免于难。
谁更惨？
通天哑口无言，抓了抓自己垂落在胸前的头发，嘟囔道。
“总不能这么乱扣黑锅啊。”
他声音越来越低。
感觉理亏。
“噗——这不能怪我啊，妖族对我的信心太强烈了，要不是我推算一番，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多洪荒大能陪我一起倒霉了。”
在对面，太一的笑声越发畅快起来，建立在他人身上的悲剧也很快乐。
“通天，你们三清能上榜，证明洪荒众生对你们的认可啊！”
“你还笑这种事！”
通天想要恼得瞪对方一眼，未料被笑容晃花眼。
太阳星在欢欣，高两千丈、大二千馀围的扶桑树旁，有一人在金黄色的树叶缀成的树荫下中大笑，就像是一缕极亮的火焰，倏然地烧过心头。
短而炙热。
通天竟是一时间失声。
大罗金仙无尽的念头断开，天地间寂静，有一种朦胧的想法浮现心头。
【这一刻，可永恒否？】
太阳星高悬天空。
亿万万年后，太阳星上能否再找到两人对坐相聊的身影……
……
昆仑山。
回去之后，坐在老子旁边的蒲团上抱头斩断各种思绪的通天苦着脸，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增添了一些奇怪的烦恼，全是与太阳星上的东皇太一有关。
然而老子对他视若无睹。
通天恨不得不顾颜面，在自己心如止水的兄长面前打滚撒泼。
有问题找大哥肯定没错！
“大哥！”
“……三弟，静心，少言。”
“办不到！”
“二弟，抓三弟回去闭关，没一个元会别让他出来，他又犯浑了。”
“！！！”
通天在即将被元始拖走前垂死挣扎，大惊失色地喊道：“等下——！我们昆仑山有先天灵根黄中李，吃一颗果子可以成为大罗金仙！”
元始顿时停下：“当真？”
通天的胳膊仿佛被拽断，生无可恋地瘫在地上看两位兄长。
“我还不如一个先天灵根吗……”
“呵。”
居高临下，站在通天前面俯视他的元始发出一声冷笑。
“先天灵根还能吃，而你？”
元始斜睨对方。
“能干什么？”
养大了不帮自己人，天天想着帮别人，一身修为除了惹祸就没用！
三清里怎么就有你这么一个顽劣的家伙！
通天极力仰起脑袋，双眸清亮，对上二哥不掩嫌弃与无奈的目光。
“我能陪你们一起吃啊！”
“……”
“嗷——！”
昆仑山日常的“钟声”，就是通天脑壳被敲后回荡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