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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鑫，你立即派人去各大府邸，就说陛下突然要废太子，请诸位大人入宫面圣。”白芷堇道。
“是，奴才这便去！”丰鑫应声，快步退出了殿。
白芷堇将外面的冷明喊了进来，对他交代了一些事，随后站起身，对流年吩咐：“更衣梳妆，我们也去御书房走一趟吧。”
流年虽然满心狐疑，但她相信自家主子。
白芷堇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看着里边的自己。
朝中众臣虽不是都支持秦修翰，但废储之事关系重大，无异于动摇国本，那些臣子定然会暂时放下立场之别，从而追问皇帝废储的原因。
而皇帝自然不会将那晚的事情公之于众，众臣便会力谏皇帝三思。
这一拖延，便给了她安排布置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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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殿中的气氛好似形成了两片区域。
白玥瑶与秦霄这一块，温馨甜蜜，虽然话不多，但彼此的眼神，却是暖如春风，桃花盛开。
而秦灏那边，跪了一殿的朝臣，人人头顶一片乌云密布。
由于众臣的求见，黎太后便移驾到了偏殿。
“还请陛下三思啊！”群臣叩首，声音齐整。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朕连废个太子的权力都没有了吗？”秦灏大怒，用力地拍了一下御桌。
“臣等不敢。太子是陛下的儿子，陛下自当有权废立。但储君为国之根本，陛下废储，若无因由，怕是难以令天下人信服！”
开口的是姚国公，他满头白发，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苍老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愤慨的压迫气势。
姚国公已经年过古稀，原本身子一直挺好的，但由于前一段时间忙于科举之事，劳累以致突发旧疾，抱病在府多日。
数日未曾上朝的他，今日得知皇帝要废储，拖着病体便入宫了，可见其一颗忧国忧民之心。
“姚国公的意思是朕一旦废了储君，便是动摇国本了？”秦灏冷笑，呼吸微微变粗，满脸的怒火，可更多的却是无处宣泄的愤慨与不甘。
因由？群臣居然追问他因由，多么可笑？
为了掩饰那夜的事情，上千禁卫军都被他诛杀了，他怎么可能告知眼前这些人？
姚国公拄着手里的拐杖，努力站直，端着三朝元老的架子，沉声道：“老臣不敢。太子在位之日，言行皆佳。尤其是陛下龙体抱恙那几日，太子监国，每一件事几乎都处理的妥当，众位大人也都是有目共睹。而陛下若是无端废储，这不是动摇国本，是什么？”
姚国公的话犀利如刀，言语间更添了几分质问之意。
众臣闻言，皆虚汗渗出，但心中却是很佩服姚国公的刚正不阿。
“姚国公，你好大的胆子！”秦灏大怒，只觉身为君王的颜面，已荡然无存，“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老臣不敢！”姚国公扔掉手里的拐杖，动作僵硬地跪了下来，“老臣对南秦之心，日月可鉴！无端废储，不仅会动摇国本，更是会对陛下的声名有所影响啊！”
罗孚见状，也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息怒，姚国公也是为了陛下好。太子册立不久，太子妃更是赫国陛下亲封的颐华郡主。这荀太孙才离南秦，南秦便废储，届时赫国那边会如何看待我南秦？”
罗孚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白玥瑶的目光不由朝着他看了过去，心中生出些许意外。
罗孚最近怎么回事？他一向中立，怎么她感觉罗孚的立场发生了动摇呢？
之前收到密旨，夜审白定峰，如今又在为秦修翰说话，罗孚到底在帮谁？
白玥瑶结合这段时间罗孚的表现，再看眼前的一切，唇角浮现一抹了然的色彩，随后眼中漫上嘲讽的韵味。
对面的秦霄见她这般姿态，不由压低声音问道：“玥儿笑什么？”
“你说秦灏累么？把你我找过来，就为了演这么一场戏？”白玥瑶笑着摇了摇头。
秦霄一愣：“演戏？玥儿的意思是他并非真心想废储？”
“秦灏很清楚，在维护着皇家颜面的情况下，他是废不了秦修翰的。”白玥瑶笑得讽刺，“之所以做出这一套，便是想缓和与安抚与擎王府的关系。”
“原来如此。”秦霄恍然大悟，当即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那我们回家吧，让他一个人演去。”
白玥瑶立即按住他的手，微微摇头：“既然秦灏想要演，我们便配合观赏一下吧。皇帝与擎王府的关系，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可正式决裂。”
“可是……”
“皇帝当了戏子，古往今来，应该是第一次吧。”白玥瑶言语间丝毫不跟秦灏客气，好整以暇地看向殿中央。
其实她更想看的是白芷堇的应对。
朝臣赶来的如此及时，显然是有人悄悄通风报信，这个人会是谁呢？
除了白芷堇，她想不到其他人。
按理说，现在的白芷堇是不希望秦修翰被废的，不然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
君臣再一次陷入了僵持之中，众人的目光看向了始终一言不发的花容。
花容虽然位列内阁学士，却是承担着宰相之职，所以他的态度，十分重要。
花容见众人看向自己，好似才回神，一脸的木然，然后上前道：“臣一时失神，未曾听见诸位大人说的话，议完了吗？若是议完了，是不是就可以散了，我都站了好久了。”
花容一边装傻，一边揉了揉酸痛的双腿。
众人见花容这般模样，不免嗟叹，心中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齐公公快步走进了大殿，躬身禀报道：“启禀陛下，太子妃求见。”
“传。”秦灏目光一凝，看向殿中群臣，暗吸一口气，摆了摆手，“你们都先退下，朕与擎王还有花学士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是，臣等告退。”
罗孚上前扶起了姚国公，然后将拐杖给他，扶着步履蹒跚的他踏出了御书房。
众臣退出大殿，但并未离开，而是齐齐候在了外面，等着皇帝最后的定夺。
“花学士累了，赐座。”秦灏的目光看向快要站不住的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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