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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至暴躁的脾气简直和顾钧形成鲜明对比。
季雨碎碎念,还是压不住心里的激动，他抓着这个‘虚假’兄弟的肩头，慢慢保持着平衡往板子上踩,然后吧唧一声,正面对着海摔了进去。
“我去，你是傻子吗？”
蒋至被他虎了一跳，直接跳到水里去捞人，和他一块下去的还有反应极快的张平。
“咳——”
季雨被捞出来已经完全成了个落汤鸡,鼻子耳朵感觉全是水。
“小少爷……”
张平这个铁面无私的硬汉瞬间急躁起来。
季雨抹了把脸，眨眨眼睛,赶紧抓住他:“张哥,我没事,别告诉我哥！”
这个‘哥’是谁实在是不言而喻，蒋至被他这么一提醒,眼差点直冒火。
他怒道:“这是直播！该看见的早看见了。”
“啊——”
季雨抹了把脸,忽然醒悟过来。
“长大啦长大啦,还知道怕人操心了。”
家里这时候正热闹。
蒋至刚出来的时候,林奇立马就认出来了这位身份,顿时皮都勒紧了，心里直祈祷这位少爷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和他们顾总现在的心肝对着碰啊。
好在这少年脸臭的堪比碰见厌恶死——
额,对了,本来这对兄弟就是死敌那种相处模式来着。
不过至少没有打起来，事情勉强向着比较安全的状态发展。
刚镜头转到少年练习的部分,他们还没来得及庆祝，就见板子上的少年闷头直接倒进水里，顾钧握着水杯的手直接停在了半空中。
程姨和陈嫂两个更是心肝宝贝叫个不停,看那架势很不得立马冲进去。
幸好人没事，张平他们反应速度也很快。
不过少年还是全身都湿透了。
白色校服薄薄一层贴在少年身上，显得人更清瘦了点。
顾钧眉头微微皱起，他看着镜头中的少年被人捞出水面，闷声咳了半天，眼都呛红了。
男人视线微垂，指节摩挲着杯身，整个人虽然还温然着，气势却冷峻下来。
林奇时刻关注着他们老板的动态，一见这样，连忙小声劝:“顾总，国高我去过，您放心，这里边是全程温控的，而且小少爷去之前lisa已经提前叮嘱过了。”
“而且小少爷应该也不喜欢兴师动众……”
他谨慎的说道。
林奇早都派人打点好了一切。
放进去的那可是顾钧的宝贝疙瘩，他林奇要是没这点眼力见，还能在蒋氏坐上特助的位置？
虽说顾钧一向公私分明，可这在少年身上，这假设完全不成立。
林奇甚至怀疑要不是他劝，顾钧马上就能把人弄出来，之后这种稍微稍微可能会有一点点刺激的运动，估计也会直接断掉。
好在，男人听进去了。
顾钧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过度插手季雨选择的人生。
他放下水杯，视线重归平静的看向屏幕。
季雨已经缓过来了。
他甩了甩头发，感觉耳朵里还有水珠嗡嗡直响。
刚刚他掉到水里的一瞬间的确是有点慌张他这辈子和水接触过最深的就是泡澡，还只是在小浴缸里。
这种宽敞，四处没有落脚地，仿佛掉进去就爬不出来呗只能被水吞没的陌生感，起初的确是让他慌张的。
不过短短挣扎的几秒钟，海水轻柔拍打着肌肤，拖举着身体的感觉，让他竟然一瞬间有种海洋生物才能感觉到的归属感。
“季雨，没事吧。”
比赛还在进行，肯定没法为了他这个小事故终止，不过导演组还是像样的拿着小喇叭遥遥喊了句问状况。
宋启辰拍着他背，少年咳了会儿才停下来，摆着手说没事。
“这么小的浪你都能掉进去，我真是服了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陷害的。”蒋至也满脸都是水，刚除了张平，他是第二个反应过来就扑下去的。
季雨看他，这人被他看的心虚，跳着脚暴躁的喊:“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吗？！”
季雨猛地笑出声，蒋至顿住了，然后像只暴躁的牛一样乱转，指指点点又说不出话。
从镜头上看，这俩人就是马上能掐起来，而镜头下，宋启辰翻了个白眼:“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别扭。”
他小声在季雨耳边嘟囔的，季雨连忙按住他脑袋摇头。
这话要是被蒋至听见，非得又闹。
“谢谢，弟—额，蒋至。”
季雨利索的收回差点说出口的三弟。
蒋至阴沉着脸，怒说了句:“我又没救你，别向我道谢！”
“好，好。”
季雨只得赶紧哄他。
宋启辰看了他两眼，有点发愁的样子:“你这样真的行吗？”
少年看着腰细腿长的，浑身充满少年气，偏偏内里颇有点病秧子的意思。
“没问题的，放心。”
季雨拍了拍他肩膀，眨了眨眼睛，撩起湿透的刘海，呲着两排整齐的白牙笑起来:“我发现在水里的感觉，真的很好——等我回去后我要学游泳！”少年皮肤白，这么在阳光下笑着，让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蒋至脸更沉了，憋着气。
宋启辰则摇着头感慨了两秒，才回到自己队伍。
“蒋至，我们从新开始吧，对不起拖累你了，我再联系两次，绝对可以的。”
季雨向他保证。
蒋至斜着眼睛，嗤笑:“最好是，我可不想再被溅一身水。”
练习继续，弹幕经过那一遭弹得飞起。
林奇瞅着那些划过去的胆大包天直球满满的弹幕，人差点直接没了。
别管顾钧现在对少年是啥感情，自家小孩儿被别人惦记上，这感觉，想想也知道绝对好不了。
他正经八百的危坐着，悄悄余光观察身侧的男人。
顾钧还算沉稳，只是尾指有频率的在桌面上敲着。
心里估计在意狠了。
“我去，可以啊！”
赛制中程，季雨蒋至组上场，观众都能捏了一口气。
从刚才的练习赛就能看出来季雨对板子是一窍不通，刚落了水之后导演为了保持神秘，就切断了分镜头，谁也不知道短短十几分钟这两人练成了什么样。
上场前，季雨抓着蒋至的手拍了下。
蒋至表情像踩了屎一样臭屁，但是支吾半天也没呛声，只臭屁的说了句:“别输。”
等季雨真在浪板上坚持了三分钟，超过中间队伍宋启辰他们的成绩，外围嗖一下响起兴奋的鼓掌声。
弹幕噼里啪啦的刷，
“噫，真肉麻。”
中场休息，宋启辰擦着头发，看着弹幕，笑得前仰后合，倒在季雨身上。
她身边的少年发茬还有些湿润，猫眼微微下垂着，眼角那颗小痣经过水珠的泡澈显得越发明显。
宋启辰抬着眼睛往上看，看到的就是这张毫无瑕疵的脸。
近距离堪比一万点暴击。
好的，
他深刻能理解弹幕小雨点的心情。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他拧着少年十分有弹性的脸蛋口气十足的羡慕。
蒋至头上盖着一条毛巾，在篮球场另一边坐着，视线时不时瞥过那边。
“他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蒋蝶和董宇他们都在边上，脸上具是不可置信。
“要不是我还记得他之前长什么样，刚过这么段时间，我真怀疑他是整容了。”
蒋蝶喃喃自语，心里更惊惶。
总觉得见了这一次，似乎猜测更往事实的方向靠拢了。
她抱着肩膀，打了个哆嗦。
“的确……好看。”
董宇跟着附和了声，他视线黏在不远处的少年身上，扫过他纤长白皙充满青春气的身体，挑了挑眉梢。
“咚。”
蒋至喝光了手中的矿泉水，隔空扔到垃圾桶里，抹了把嘴，“我去找他谈谈。”
他对陌生的这个蒋安充满疑窦，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事。
顾钧很明显在骗他。
而骗他有什么意义，蒋至完全想象不出来。
如果顾钧气不过，他完全可以轻易捏死他，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干戈？
除非，他别有所求。
——
“嗡——”
宋启辰正斜在季雨身上，商讨节目组下个环节会怎么对付他们，助理就拿着手机急急忙忙跑来。
“小雨——”
助理跑得匆匆忙忙，刚要说出名字，又卡在嘴边，眼神示意季雨。
季雨疑惑得看她，接过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那一瞬间，立马起了嘴角。
“启辰，我去打个电话。”
少年猫眼眯着，站起身来手指比划了个去别处的动作。
宋启辰盯着少年浑身都写满高兴的背影，忧愁叹了口气。
可能是他多想，
再怎么好心的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关注着一时兴起捡过来的小东西吧？
最好是他多想。
顾钧几乎没在季雨工作时间内打来过电话，少年接通通讯，美滋滋想着，可能是他哥看到他刚才英勇的表现，特意来夸奖他。
视频接通的瞬间，浮在画面上的少年凑的极近，几乎能看见眼底的小痣，被阳光照射的有些浅色瞳仁好像发光的琉璃一样，透过屏幕满是喜意。
“哥——”
清澈又绵软的少年嗓音传来，顾钧薄唇掀起一点弧度。
“你看到我刚才的表现了吗！哥，在水里感觉特别棒，我回去要学游泳！”
少年只稳重多智了一秒，马上就开启了叽叽呱呱的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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