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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这里面的关系可大了。”林秀筠微微一笑，“我看你不仅不是他的亲儿子，连养子都不是吧。”
刚才她就仔细观察过两人，大汉和老人长得一点都不像，老人眉目间有两道深深的皱纹，应该是常年愁苦导致的，但总体来说还算平和，看上去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大汉就不同了，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尤其是他的一双眼里，总是闪着奸猾的光芒。
当然，以貌取人并不是百分百的正确，但林秀筠也看得出，这对“父子”没有默契，甚至是亲昵的表现也无。
刚才老人听到她说的话时，眼里的惊讶也是骗不了人的。
至于他们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很快应该就能知道了。
“我看你这臭娘们是疯了，你以为这样老子就会放过你？”大汉目光闪了闪，脸上有心虚之色飘过，不过他随之一想，认识这老头的人也不多，被拆穿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这么想着，心里就有了点底子。
一拳重重地锤向木桌，震得桌上的碗筷瓢盆跟着颤动不止，“不赔钱老子就把你这摊子给拆了！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是吃素的是吧？！”
“叔叔，你说呢。”林秀筠对大汉的刁难充耳不闻，目光微眯，对准了老人，“他真的是你的养子吗？”
老人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混浊的眼珠动了动，低垂下了头，“他不是我娃还能是谁的，老头子听不懂你的意思。”
行吧。林秀筠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从这老人这是打探不出什么了，他嘴巴这么严实，要么是有什么把柄被大汉握在了手中。
问题在于，年纪相差这么大的两个完全陌生的人，究竟是怎么被串联到一起的？
谜题太多，想真相，猜测真相让她几乎头疼欲裂，她却不得不想。
三番五次被人打断做生意着实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这么搞，就算她还卖得下去，次数多了，顾客也会觉得胆战心惊。
所以摊子被闹黄的确也是有可能的，但这摊子虽然刚支起不久，却也付出了她的心血。就算这生意不做了，她也得把背后捣乱的人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当做给自己的交代。
林秀筠的话如平地惊雷，炸在围观众人耳边，可是大汉和老人都不承认，所有人心中就算有再多的猜测也没有办法。
大汉已经决定了要和这摊子死磕。
他长得就不像是好惹的样子，为林秀筠这么一个陌生人得罪一个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人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他们帮林秀筠是义务，义务是什么，义务其实就是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基础上做出的主观行为，随机性很高。
此外，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直保持旺盛的看热闹的心情，许多人家中还有事，见这瓜不是一时半会能吃的完的，也就顿感无聊，回家去了。
等哪天路过，再听个结局就行了，哪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个地方。
但热心人也大有人在，除了少数离开了的，还有大半的人仍然留在原地，不管他们是处于什么目的，林秀筠心中都感到了一丝慰藉。
可他们除了在一旁看着，无形中给大汉压力外，也什么都做不了。这已经是他们能给出的最大帮助。
所以大汉的算盘打得很好，天长日久，要是每一天他都来闹上一场，周围人的同情心是会被逐渐消磨的，到那时候，林秀筠的生意，也就真的做不下去了。
在胶着中，时间逐渐流逝。
走的人更多了。
大汉已经把脚搭在了凳子上，晃悠着，不讲一点形象，左右他也是来恶心别人的，那叫一个好不自在。
林秀筠站着，静静地站着。
她在等，在等该等的人来。
“就是这里是吗？”
忽然，有陌生人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
“对对对，就是这里。”是郭明朗郭大姐的声音，“麻烦让一让，让我们进去。”
林秀筠眼神一亮。
而她的异样也引起了大汉的注意，大汉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不多时，人群让开了一道缝，郭明朗和一名身穿制服的民警从里面挤了出来。郭明朗往四下一瞧，手指向了林秀筠和大汉，“同志，就是他们。”
那民警点点头，走近，看向林秀筠，问：“你就是林秀筠？”
“？”林秀筠怔愣了一秒，心中有些疑惑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转念一想又觉得多半是明朗大姐说的，也就没有多问，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对，我就是。辛苦同志你还特意跑一趟了。”
从派出所走到这还是需要一段距离的。
是同一个人就好。民警点了点头，脸上带了笑意，“没啥辛苦不辛苦的，这是我份内事。”他将目光转向凳子上坐着的大汉，“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咋一来就要砸人家摊子？你要是乱来我可要带你到所里谈谈了。”
这都可以算是扰乱治安了，拉去所里聊聊合情合理。
大汉声音丝毫不慌：“同志，我这可不是乱闹事。”指指身边半个屁股虚坐着的老头，他脸上扯出个笑容，皮肉被带动，使得他那块疤纠结起来，看上去比刚才更狰狞，“这是我爸，您看我爸这脸色，就是吃她家的冰粉吃的，我还不能讨个公道了？”
民警目光转向老头，观察了一下老头的神色，好像的确是不怎么好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中却含有浓浓的疑惑：“吃冰粉吃拉肚子的，你确定？”
“瞧您说的，我还敢骗你不成？我像是那种人嘛。”大汉轻轻一笑，又指了指桌上空着的碗，“这就是她卖的冰粉，您来得正好，可要调查清楚了，可不是我爸一个人吃着不对劲，刚才我听别人说前几天还有人在她家的冰粉里吃出苍蝇呢！”
“你闭嘴！”林秀筠忍无可忍了，“前几天那人是个小流氓，就是故意来骗钱的，后来被吓跑了，那苍蝇就是他自己放在屋里的，这个事大家都知道。叔叔拉肚子也不是因为我的冰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