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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北风呼啸。
似乎今年的天气也随着皇后殡天的噩耗比之以前寒冷不少。
大街上叫卖的小贩散去不少，街上少了半成游荡的子民。
一个月的国丧期，所有皇城子民，整日禁足在家中，恍如与世隔绝一般。
或许是贪恋这昔日的繁华热闹，或许是宣泄这份压抑已久的心绪。
在丧期解除之际，不少子民们便奔进了酒肆茶楼。
整个长安城中，各个大大小小茶楼酒肆，人气很旺，火爆异常。
茗悠轩。
这个先前名声在外的茶楼，如今已排在唐昊那座茶楼后，稳居长安第二的名号。
当然，茗悠轩自有自己的特色。
在这个茶楼中，最不缺的乃是奇人异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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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是消息聚散的发源地。
二楼雅间阁楼。
一盆通红的炭火摆在雅间正中，时不时的发出噼啪一声脆响。
不大的雅间中，顿时被这炭火映的暖烘烘的。
窗边的长案上，四个男子端坐那里，吃着桌上的面食果蔬，攀谈着。
一个儒雅的青年端起长案上热气升腾的茶杯，徐徐抿上一口，低声道。
“你们可曾听说那东宫的大事？”
透过茶杯上缕缕飘散的白气，那儒雅青年的笑容显得格外神秘。
案几另一端，面容敦厚的胖子，端着茶杯肥厚的大手骤然停在半空中，惊诧的望着青年，道。
“东宫？那不是太子殿下？”
三人缓缓凑上前来，眼神之中皆是满满的好奇之色。
儒雅青年轻咳一声，低声道。
“这事，我也是听上面的大官传言。”
说罢，看了看合上的门扉，扭头看向三人，方才小心的说道。
“听说太子骑马，摔断了腿！”
低低的声音恍如桑蚕啃食桑叶一般，细微至极。
嘶。
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清瘦的男子，微微皱着眉头，道。
“哎！今年的大唐可谓多灾多难。”
“这长孙皇后尚且殡天两月，太子殿下便遭此劫难，哎！”
一声叹息之中透露着浓浓的无奈。
那敦厚的肥硕男子瞪大了眼，道。
“不会吧？如此说来，这太子继承不了皇位了？”
这略显惊诧的声音，音量在不觉间提高了一分。
这一举动顿时让其他三人大惊失色。
儒雅男子急忙抓住那这胖子手臂，一把扯离窗口，厉声呵斥道。
“大庭广众，私议朝纲，你不想活了？”
那胖子也自知失态，趴伏着头，不敢再做声。
四人缓缓向窗外看上一眼，见并未有人发现这阁楼的异样，方才放下心来。
清瘦男子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三人，目光转向刚才发话的胖子，沉声道。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太子本就有腿疾，现如今又摔坏了腿，就算医治好，定是会落下腿疾。”
“如实一个有腿疾的太子登基，且不说大唐，定然也会被诸国耻笑。”
儒雅男子拿起一个面饼，放在嘴边啃上一口，眼睛怔怔的看着茶杯，似在思索。
沉思片刻，附和道。
“不错，以我猜测，这大唐储君之位怕是会变上一变了。”
说到这里，那儒雅男子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眯起眼睛，分析道。
“现如今来看，嫡出的皇子，不过太子，魏王，晋王。”
“太子断腿，定然与储君之位无缘，晋王至今才华平平，也不曾得到唐王照拂，看来这储君之位要落在魏王头上了。”
闻言，胖子眉头紧锁，暗暗摇头，反驳道。
“依我所见，并非如此简单。”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纷纷聚焦到这个胖子身上。
胖子也毫不在意，轻敲着长案，道。
“东宫陨落，势必给所有皇子一个储君位置不保的讯号。”
“吴王李恪血统纯正，民间力量不容小觑，并不会将这等机会拱手让给李泰。”
“太子虽是陨落，但手中的朝中老臣势力庞大，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至于魏王，自小便聪慧机敏，深得陛下喜爱，但对比这俩人而言，势力却要小上很多。”
听罢这胖子的分析，长安旁的三人微微点头，甚是赞同。
清瘦男子轻叹一口气，望向其余三人一眼，道。
“储君之争，必然血溅皇城，不亚于一场恶战。”
“看来，大唐的天迟早要变啊！”
儒雅青年重重叹息一声，道。
“哎，眼看年关将至，只怕今年的皇城会不太平！”
说罢，儒雅青年摇摇头，道。
“罢了罢了，我们不过一介草民，这等国事，还是少谈论的好。”
说罢，举起手中的茶杯，朗声道。
“诸位，来，同饮一杯。”
刹那间，阁楼之中再次恢复了方才的欢乐轻松。
说来也奇怪，这个消息，不止是在茗悠轩这样的茶楼有传言。
在一些较小的茶社中，也有人有意无意的提及。
似是有一双大手，越过那高耸的城墙，特意将消息散布出来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