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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偶尔传来尸体燃烧过的焦糊气味。
披着猩红大氅，唐昊冷漠的望着城中的一切，那些烧焦的斑痕在城中各处，远方还有隐隐的凄厉嘶喊传来。
连续三日不封刀。
这是唐昊所下的最后一道命令。
延续的混乱之中，杀戮渐渐停息下来。
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街上的木杨城子民，麻木的抱着一个痛哭道嘶哑的女子，身旁便是她相公，无头的尸身。
整个城池中偶尔而还是有些抵抗的声音，不过片刻之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收获颇丰的骑兵们，从马脖上卸下木杨城虎师士卒的人头，提在手中。另一只手，拿着掠来的战利品，向着同伴们炫耀着自己的收获，随后三三两两的去往城外的军营。
这些砍杀的人头，都会记录在册，最终便是领赏的凭据。
出于人道，唐昊下令不让这些士卒们如同蛮夷那般，欺凌女子，当然反抗不从，拒不降唐者除外。
抚摸着血渍干涸的城墙，上面放着晶莹剔透的玉盏，盛着玫红的葡萄酿，唐昊端起玉盏和身旁的吴通轻轻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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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学会享受这异族美酿，就像享受这血肉堆砌出来的胜利一般。”
听着云淡风轻的话语，吴通皱皱眉，看着酒杯之中如同血浆一般的液体。
耳畔传来唐昊满是感慨的言语。
“看看这座城堡，如今满目疮痍，如同嵌在人身上一道道伤疤一般。”
“城中的男人们，不从者就像畜生一般被宰杀，那些留存下来的女子，将会和驻扎在这里的汉人们结合，甚至生出后代来。”
言语间吐露出来的气息，将玉盏中的酒酿荡出一圈圈微小涟漪。
唐昊缓缓呷上一口，看着那些提着人头欢笑的士卒，吸上一口气。
“弱国无外交，没有强兵利刃，便只能任人宰割。”
“想想咱们边境那些手无寸铁的子民们，他们在面对这些高头大马，抄着寒刃的魁梧身躯时，是多么的无助？”
“我做不到四海征战，做不到一己之力对抗诸国的联合，咱们只能确保所到之处，只有那些乖乖听话的人。”
“也只有这样的人，只有这种发自心底恐惧的人，才会真正臣服在咱们大唐脚下！”
听着耳边的言语，吴通拧着眉头，照着唐昊的样子，抿上一口玫红的酒酿。
入口绵柔，单宁甜美，丝滑圆润，并未想象中那般酸涩。
“酒酿不错，出人意料。”
由衷赞叹完之后，吴通结果唐昊话茬。
“所以咱们此前屠城，不仅仅是做给西突厥看，更是做给那些虎视眈眈的诸国所看？”
风拂过面颊，身后的大氅随风翻动，唐昊淡淡说道。
“一个国家的强大，不是看它多么富有，有再多的钱财，守不住，一切都是徒劳。”
“就如同这肥美的绿洲，不论孕育出多少能日行千里的战马，终究逃脱不了被大唐奴役的命运！”
望去城池的视线之中，被屠杀，被烧焦，斑驳血迹的尸身正被剩下那些听话的子民们从各个角落，各个废墟下搬运出来。
扔上一辆辆辕车，向城外的巨大深坑拉去。
这些尸身之中，不分贵贱，有战死士卒的，有无辜平民的，有牛羊成群的富人们的，甚至于一些尸身上还裹着华丽的裘绒。
指着辕车上成堆的尸体，唐昊缓缓呼出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格外沉重。
“瞧瞧，此时便是我们欣赏异族人的惨剧，可若是如今躺在那里的事咱们大唐子民呢？”
城墙上一阵沉默，唐昊捏着手中的玉盏，缓缓放下。
“一个国家真正的强大，还是要看军卒们是否敢死，皇帝是否敢打仗，一干文臣武将是否齐心协力！”
“只有将我们大唐的士卒变得凶厉，只有将咱们大唐的国力提至令其他诸国望其项背的程度，才能让周遭的诸国战战兢兢，这样的惨剧才不会沦落到我们的头上。”
听完了唐昊的长篇大论，握着酒盏的吴通，沉默了。
他知道唐昊并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侃侃而谈，而是引导他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将。
或者说，是在指导者吴通如何成为一名执掌一方，或是震慑一国的镇世武神！
似乎在这一刻中，吴通全然想明白了，为何唐昊要傻傻的建造那么多的工坊，为何要建造那么大的酒楼，甚至于将这些全别人能可以落入私囊的钱帛，投入到造船之上。
以一己之力，撑起一个国度的航海梦想，撑起一个国度对于强大的追求！
任重道远的一场天下棋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