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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命”，顾婷语这才眸光一个虚弱，看向林苡薇。
道：“我开玩笑的，赔上一条命什么的，我还是会谨慎考虑！”
林苡薇微笑起来。
她自己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她不是开玩笑。
她这一次，真的打算跟这些人拼命了。
夺子之恨。大于天。
顾婷语从来不是个不自量力的人，实在是，她从小生下来就精神贫瘠，她能够得到的东西，配得上得到的东西，实在太少！
这一次她才真的死都不会放手。
所以她才跑过来，告诉林苡薇让她自己一个人逃。
“妈妈，”顾婷语关上窗子，眼眶泛红了，走过来，紧紧压着哽咽说，“你会觉得我自私吗？我为了我自己的孩子，不管你了，以后，你会因为这个骂我吗？”
林苡薇再次浅笑起来，眼眸里水光浮动，温柔无限。
她握住顾婷语的手，嘶哑道：“……不用问我这个问题。女儿。你不用问我。”
你永远都不知道。
当年的我。
跟你做了一模一样的选择。
“母亲对孩子的感情，是天底下，最最浓重的一份感情，妈妈经历过，妈妈怎么会不懂呢？”
婷语你知道吗？
当年就是为了你，我也连你的外婆，都不顾了。
“妈妈对不起。”顾婷语红着眼睛上前抱住她，“我曾经想，能保住我的孩子，让她好好跟着亲人生活的话，我死都愿意的，可是这些人，连我这点奢望都不给我，我恨他们。”
“妈妈，我恨他们。”
林苡薇颤抖着伸出手来，抱住自己的女儿，她尽管孕期稍微长了一点点的肉，但骨架还是很小。
就像当初她在襁褓里的时候一个，那么小的一个，林苡薇都生怕自己养不活。
“……”林苡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紧紧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她找不出话来安慰她，而剩下的那些话，她现在，不能说。
“你说得对，妈妈看过这里的地形地势，知道这里，到底该怎么跑掉。”
林苡薇笑，温柔推开她，道：“所以不要有后顾之忧，别担心妈妈，知道吗？”
顾婷语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就像她每次逃亡都失败一样，每一次她都孤注一掷，但现在，她没有时间去思考失败！
虽然不确定林苡薇能不能逃掉，但她确定了一件事。
林苡薇，愿意跟她孤注一掷！
“好，但你要跟我说说，说完我才放心，”顾婷语抓紧她的手，额上沁出汗，道，“妈妈，时间不多我们快点儿！”
顾婷语只走了一小会就累得不行，浑身的汗，肚子大得她腰酸腿痛，沉重不已。
“婷语，我有东西给你。”
林苡薇却眼神闪烁，温柔笑着，从背后掏了一个东西出来给她。
顾婷语小脸微白，不知道她要把时间浪费在什么事情上。
林苡薇掏出了一个无纺布袋子，拿出了里面的两个小小的被子来。
粉色的。
襁褓样式的，小被子。
顾婷语一见那个东西，愣了一下，然后眼神湿润起来。
“许久没做针线活，但不满意的针脚，我都拆了重做，”林苡薇将东西递给她，笑着意有所指道，“现在虽然不是冬天了，但天气还冷，婷语，初生儿经不起折腾，你拿着这个，会少些颠簸。”
顾婷语小手发颤，垂下的长长的睫毛在颤动着，里面滚烫的雾气淹没了她。
她当然懂林苡薇是什么意思。
“行，好，我知道。”
“必要的时候，如果逃不掉，宁愿保她平安，也不求一时意气，懂？”
“懂。”
“那接下来，妈妈跟你说件事。”
林苡薇专注凝视着她，手握住她的，停下了她把玩小被子的动作。
她神情严肃。嗓音微哑。
眸子里绽出嗜血的冷光来。
顾婷语被她这种眼神吓住了，一时半声不敢发出，小脸一白，不由竖起耳朵听她说话！
“我接下来跟你说的话，很重要，婷语，你答应了我，我也就答应你，保全自己，转头跑掉。”
林苡薇冷冷说道。
什么事？
“那天会是什么情况，我们谁都不知道，但婷语你说得对，那天如果婚礼和生产撞在一起，一切都会很忙乱，所有人顾得东西都不一样，但可以肯定的是，我这里肯定人少，不会有人来我这儿。”
“所以婷语，”林苡薇纤瘦的手抓住顾婷语，一束冷光盯住她的眼睛，道，“你走之前来找妈妈，懂吗？逃得出来，或者逃不出来，或者走投无路了，要记得来找我。我必须知道你的情况，你记住，你不来，我不走。”
为什么？
“当当当”，门口有人敲门。
“快五分钟了，顾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们进去？”
“我这里情况很好，你们守着别进来，再多几分钟又怎么样！”顾婷语急了，喊了一声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我来你才能走？如果我来不及找你，或者我找你了，我们都来不及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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